日本经济是如何被拖垮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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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WCHINESE中文网专栏作家郝一生认为,随着“造血”机能的下降,日本国民收入增量自然也就会不断减少,直至危及生命。日本泡沫崩溃后的一系列的停滞和倒退,均与净投资的锐减紧密相关。从这个…
BWCHINESE中文网专栏作家郝一生认为,随着“造血”机能的下降,日本国民收入增量自然也就会不断减少,直至危及生命。日本泡沫崩溃后的一系列的停滞和倒退,均与净投资的锐减紧密相关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日本经济20年来的“萎缩”是人为的,是政府财政赤字消费所为,也是投机资本兴风作浪所为。这一观点值得关注。
日本经济二十年萎靡不振的核心问题,是日本国内净投资的萎缩。泡沫崩溃20多年来,将日本经济拖入泥潭的是:“资本外流”、“政府赤字消费”和“金融投机市场”这三大出血口。
在1990—2007年经济泡沫崩溃后的17年中,日本的净投资(总投资减去折旧)增长率,从1960年的24.7%,降到1990年的15.8%,而到2008年居然下降到1.9%,还不到1990年的13%!2008年全球金融风暴后,日本的净投资总额竟然连续3年降为负数。
2009年下降90360亿日元;2010年下降73480亿日元;2011年下降54160亿日元。这3年净投资缩水的总和21.8万亿日元,差不多相当于日本之前2006—2008年3年净投资的总和。这意味着2006—2011年的6年间,日本差不多没有任何净投资。
净投资就像脊髓,担负着国民经济的造血功能。净投资的不断减少,如同一个国家的脊髓被慢慢吸走。“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?”
随着“造血”机能的下降,国民收入增量自然也就会不断减少,直至危及生命。日本泡沫崩溃后的一系列的停滞和倒退,均与净投资的锐减紧密相关。
从这个意义上说,日本经济20年来的“萎缩”是人为的,是政府财政赤字消费所为,也是投机资本兴风作浪所为。
第一:资本外流、投资锐减。
日本1990年经济泡沫崩溃后,政府财政支出消费、资本外流和金融投机市场占有更多资金状态的恶化,必然使日本经济进入一种慢性失血,进而“休克”的状态。
日本资本外流的主要原因不外乎,第一,日本国内成本的迅速提高导致利润率骤降,国内投资无利可图,国内相对过剩资本日益增多;
第二,海外(如美国)的金融市场投机的利润率大大高于实体经济投资;第三,中国等海外巨大新兴投资市场的出现,成为全球大规模、高回报投资浪潮的末班车。
促使日本国内资本涌向海外,除了发展中国家的廉价劳动力和土地使用费、诱人的中国巨大市场等因素外。
2011年4月日本东北里氏7.0级强烈地震摧毁福岛核电站后,地震后的缺电或电价攀高,也成为日本资本外流的一个新的原因。这使得即便在2013年的今天,依然有约40%的日本企业总裁准备移居国外。
于是,泡沫时期纷纷涌到日本投机股市和房地产的外国热钱,接踵撤离日本,日本国内的“绝对过剩资本”也开始向利润率更高的海外转移。
在1996—2006年的10年中,日本对海外的直接投资净流出总计约3009亿美元;同时,日本向海外证券流出的资本总额为2144亿美元,两者合计5153亿美元(约50万亿日元)。
第二:金融投机市场规模。
股市与股票几乎同时诞生。发行股票是对实体经济发展起着不可替代作用的重要融资手段。但是,股票发行和股票交易本质上却完全是两码事。
股票发行到原始股交割完毕为止属于投资,此后的所有股票交易(包括其他金融衍生品交易)大多都属于一种类赌博。金融交易多数是一种零和博弈(全部利润和全部损失之和等于零),它本身并不创造新的价值。
金钱进入投资和生产过程属于资本主义,相反进入消费过程和投机过程(如赌博),都不属于资本主义。鉴别的标准,就是看它是否能够创造出新的价值。
包括期货在内的金融衍生产品的交易,所谓规避风险功能,不过是交易各方之间的反向风险互换,或一批人掏钱填补了另外一些人的风险。金融衍生品规避风险的代价,是必须有人支付规避风险中获益的机会成本。
进入金融交易市场的资本,就像进入了一个黑洞,很难再回到实体经济中去,因为在现实实体经济的投资中,很难找到金融市场那样高的利润率。
于是,金融市场无论自己如何周转,速度如何,总是有一部分资本会像穿上了红舞鞋,永远留在金融交易市场的舞台上旋转起舞,永无休止。
这样,在金融市场为实体经济筹集资金后,总会有另外一笔大于这些投资资金的投机资本,停滞在金融交易市场中。
事情的本质,并不像美联储(FED)1984年报告认为的那样:由于金融衍生品可以被抵押,“投资于实体经济的净资本供给不会减少”。金融投机市场所占用的资金,会不折不扣地减少实体经济的净投资。
那么,这笔资金的量有多大呢?1960年至泡沫崩溃前1990年的30年中股票市值增量为597.5万亿,1990年日本股票市场市值607.9万亿日元,这差不多相当于1989年日本全国固定资本净投资64.9万亿日元的9.4倍!
1990年日本股市价格崩盘后,大量资金撤离股市。但从1993年起,不甘寂寞的金融市场又在美国之后,推出了一系列花样繁多的金融衍生品。
1999年以后,日本金融衍生品市场的价值大约在20万亿~30万亿日元,未平仓部分约占5%。2008年当年一举攀升到约70万亿日元,一年增长了近3倍。
日本金融机构本身的衍生品持有率一直高达93%~95%(非金融企业和个人的持有率不过5%~6%;美国的该比率大约在80%~85%)。这说明日本衍生品市场不过是金融界自娱自乐的一块自留地。
金融市场上的投机资本,与房地产市场上的投机资本没有任何区别。在金融市场买卖一个金融产品获利(或亏损),与买卖某个房地产从中获利异曲同工。
投资与投机的根本差异在于:投资是利用资本在创造新的价值中获利;投机是通过单纯的倒手、炒作,在对手的失算中获利。
美国非金融企业的金融资产率,1984年为27.7%,低于日本的同比例(42.5%)近一半。到日本金融泡沫崩溃后的1990年,美日两国的该比例达到相当接近的水平。
此后美国的该比率逐步提高,一直达到2005年的最高点的50.4%。
到金融风暴前,日美两国的实体经济企业,已经越来越多地卷入金融市场交易。
在全球金融风暴前,这些企业的银行贷款,绝大部分都流入了金融交易投机市场,对实体经济投资的釜底抽薪可想而知。
第三:赤字国债消费“黑洞”的规模。
当一个“伟大”的经济学家凯恩斯告诉人们:政府借钱消费不仅不会有害,还会对经济增长和收入增加有好处。
政府甚至可以通过借钱让失业者挖一个坑后再把它填上,也能增加就业和收入的时候,正愁着没理由借债的各国政府大开借戒。
开始,他们还谨小慎微,后来就债多了不愁,越借越多。反正也是用在社会福利,没有中饱私囊。几十年的日积月累下来,债台高筑终于变成了一个个“黑洞”。
全部政府财政赤字消费,意味着国内有效消费需求的等量膨胀。日本的有效消费需求膨胀率[政府赤字消费/(国内民间消费总支出-政府赤字消费)]从1990年的31%,迅速提高到1995年的141%,2000年的618%和2005年的716%。
政府赤字消费的本质,就是从银行拿走本来应该用于投资的钱,在使社会消费总量不断膨胀的同时,使投资等量被萎缩。
一个国家的总收入就像一块比萨饼,总是或消费,或储蓄(储蓄等于投资)地分成两半,区别只是不同时期消费和投资的比例不同而已。
但在不同国家的不同历史阶段,储蓄的比例会是一个固定的常量,轻易人为地改变这个比例,或者酿成“拔苗助长”,或者变成“竭泽而渔”。
政府的“赤字消费”不断增大,其结果并不会像凯恩斯经济理论所描绘的那样美好,收入(GDP)增长会与政府财政赤字消费等比例下降,失业也会相应增加。
政府赤字消费多用掉一分钱,国家的总体投资就会减少一分钱。这部分由于政府支出消费占用的钱,与国内总投资的比率,就是“国内投资萎缩率”:政府债务/(国内总投资+政府债务)。
日本的国内投资萎缩率从1990年的64%,提高到1995年的331%、2000年的138%和2005年的177%。标志此15年间政府的赤字消费,使日本的国内投资萎缩了近两倍。
于是,就会形成如下恶性循环:政府赤字消费膨胀→投资萎缩→收入增长放缓→失业增加→税收下降→财政拮据→新一轮政府借债消费→……
日本原本一片光明的经济增长进程,就是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被彻底打乱的。
这一过程,在几乎所有政府赤字消费的发达国家都会存在,病重的已经走到了“国债危机”(如南欧国家),美国和日本这样的超级经济大国最终也会重蹈覆辙,无一幸免。
一句话,在“政府赤字消费”、“资本外流”、“金融投机”这三大要素中,对日本的经济增长影响最大的,还是日本政府的财政赤字消费政策。20年来它断送了日本的收入增长和就业增加,葬送了150年来日本蒸蒸日上的经济发展势头。
关键不是政府不能“干预”,也不是赤字国债不好,而是不可以赤字国债消费。就是说,即便政府借了大笔赤字国债,只要政府在经济低迷时期,拿这些钱去投资兴办实体经济(如修港口、为网络通讯提速等),就不会有太大的负面影响。
如在1929年大萧条时期的“新政”中,罗斯福的美国政府投资兴建道路、运河等交通设施;或中国政府在2008年全球金融风暴后,追加投资4万亿人民币加大中国西部开发力度等。
只要政府借钱是用于投资,就不会有今天美国、日本或南欧“欧债危机”国家那样的后患。
政府用人民授权给他们的那把“国债”的铁锨,打着“社会福利”之类的旗号,挖了一个大坑,埋葬了本国的收入增长和就业。旁边插有一块墓碑:“凯恩斯主义——政府赤字消费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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